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描写赤壁的诗句

题万壑风烟亭百韵


彭郁

风在不周山空阙,底事问烟访两浙。
烟生庐阜香炉峰,孰使随风至吴越。
风乎与烟相得外,还有风雷千雨雪。
烟兮与风相好余,仍有烟波及霞月。
谁知此处一万壑,只乐风烟余不说。
括苍搀天三百里,熊熊魂魂迷嵽嵲。
盖竹腾空一千丈,泄泄荧荧蜚崒嵂。
洪蒙雾气荡归鸿,滉澒岚芬惑回鷢。
前岑不阵有旌旆,后岫无人何幕帟。
{上雨下溥}霏冷逼卢橘秋,薄浥轻缣礲硉矹。
{左虎右风}{左上鹿下灬右风}遥触杨梅寒,细擗新绵摩崒屼。
望海尖头培塿细,盘匜琼玚高抛{上殺下米}。
帢帻巾边花昌蔫,彝博栴檀飘馥苾。
刘晨长啸出天台,填填浩气陵寒{上雨下忽}。
王母驰车返玄圃,缤缤羽旆挥斜日。
双岩瑞岩插云汉,寒{飕叟换黄}冷殺{上雨下执}纷胶葛。
大固小固并闤阓,碧瓦青炊浮{飕叟换肃}{飕叟换忽}。
黄岩洞里石老人,晒祓兵编资飘{飕叟换日}。
白鹤山头丁令威,清音嘹唳浑{飕叟换工}{飕叟换必}。
玉帝盘桓石鼻宫,郁葱佳气浮山棁。
天王宿留墉外岫,羽仪仙队辉天阅。
长河匹练耀白帝,钜浸杯醪饮红蜺。
永庆凭陵睥睨寒,苍狗白衣劳目刮。
护郭峥嵘星斗烂,雾髻云鬟谁指结。
{上雨下次}蒙远巘失高低,云渡石湖惊没灭。
径山气接日山寒,翠谷香浮银欲馞。
东门峧峻露觚棱,天竺黄高弥突兀。
玉女蛾眉{上雨下兼}洗鬓,木天石佛雺封鐍。
千家屿逼水云廊,木屐山陵阊阖臬。
般若台高迷远近,温凉座上清飘撤。
吹开越嶂万机锦,飐落吴江千树缬。
九层台外递韶音,万年枝上光摇樾。
或逾远汉宠岴峤,或跨长空冒岓屹。
或邀浓雾迨晨晡,或尼清氛当日昳。
或随小雨晻青冥,或佐狂{上雨下谶去言从换土}黯遥嶭。
或昏溪洞晚方散,或蔽云筌朝便别。
或过千山凝古树,或经四野留寒柮。
或栖江上寒竹梢,或泊野外荒芜末。
或僧游丝春昼飘,或似凉薰夏朝{赴卜换乞}。
或时避舍秋空雨,或间回车冬日霵。
或空杨柳丝线乱,或度浮图铃索制。
或搴空里青纸鸢,或荡郊中黑风鳦。
或经花径残红陨,或入松林浓澱杌。
或历江河诸舰舫,激扬帆缦摇竿橛。
或到遐迩诸精舍,增光金碧韵铜铁。
或似汉祖憩芒砀,漫空雾霭凌云阙。
或如唐帝幸骊山,灿烂旗常杂青赤。
或似地仙列御寇,携筇御气乘飒{飕叟换戊}。
或如雷部谢仙火,亘天电焰挥霹雳。
或似游月访姮娥,仙乐八方吹远阔。
或如焚进驻觅功臣,烬气四隅光倏忽。
或仙洞庭百丈樯,自西自东随意屑。
或如岢岚三尺地,不燧不鑽常焰突。
或似鲁国焚咸丘。且张狂吹势难捽。
或如公瑾战赤壁,虎啸波狂那得熄。
或似牧儿爇秦陵,猛火照天三月热。
嗟余真有山水癖,每遇亭台须访谒。
丹丘仅过元宵火,便问登临求快适。
节爱堂宽称起居,揖爽亭凉清奥突。
玉霄栏畔忆仙游,望海亭边思水活。
檐前放目四极远,波泛玉虹流莫歇。
芡莲香吹满堂阁,广轩梅峡纪碑碣。
知乐流杯亦屡游,翠屏舒啸时排闼。
暨初城南韦与杜,亭台槛俱穷历。
或夺小景怡情性,或诧巧营焕朱碧。
或因沮洳空池沼,或取篸簪排一列。
或取燕閒扁美名,或思德政存前迹。
橐签鞴宽风浩渺,天地炉红烟蓊郁。
未委眼前诸胜赏,风烟比较谁优劣。
奇哉倅廨后山亭,地不百容天路越。
壑多聊以十千数,几许风烟难尽揭。
凿沌不知今几年,贤哲治中凡几物。
怪底胜藏俱不知,知亦讵能营雅筚。
赵君眼力高夐古,才得基阶榛即掘。
岩扃万壑归指顾,飚霭弥空攒屏摄。
赤城各里诸胜游,从此斯亭为巨擘。
谢守城头颜目污,辋川降旐应高没。
余将会稽问夏禹,封嵎何得专车骨。
玉帛几时来万邦。侯甸云何分五百。
亦将东洋问大士,象教何时启禅律。
双塔已多诸佛机,雁荡又何有僧客。
亦有甬东问句践,当日如何兴霸烈。
还群代会雪臣妾羞,千载英雄光史笔。
且生且教俱十年,孰云外物人难必。
亦将海上问羲和,日升晹谷隅夷宅。
月何与日时相望,日何与月时合璧。
夤宾平秩顺时四,璿玑玉衡齐政七。
四隅苍生感丕冒,惟天惟有尧能敌。
婺女柯山日月长,白黑围棋穷理窟。
潮头隐约子胥魂,夫差可见无心术。
王乔跨鹤水中岛,丹砂九转成灵粒。
杨妃隐迹海上山,方士时闻登閫阈。
对景思人人不见,风烟却羡常升陟。
枝上吸风蝉不饥,空里食烟鼯费力。
细思眼界两幺麽,俯仰屈诚有得。
蓬莱阁为亭作兄,伯梁台为亭作伯。
骚人凭栏无一事,涤砚濡毫恣思索。
酒客登阶无所为,挈榼携壶忙逊揖。
水仙海若傥俱来,任自亭前说玄极。
惟予椎鲁无寸长,只听謦欬东君侧。


长安宫女行


韩邦靖

长安城头夜二鼓,力士敲门称太府。
为道君王巡幸势,选取娇娥看歌舞。
应酬未得话从容,阶除早已人三五。
仓皇便欲将我行,那肯相留到天曙。
平昔娇痴在母傍,黄昏不敢出前房。
如今却向何处去,似堕渊海身茫茫。
四更未绝五更连,父母相随太府前。
顷刻回头同伴至,亦有爷娘各惨然。
虽同闾里不曾亲,那得相逢及此辰。
清泪俱含未妆面,愁魂不附欲倾身。
天明却转双轮疾,送我城东坐官室。
生来虽在咸宁城,目中谁识京兆驿。
已看闺阁隔重天,乍度昏朝似千日。
中有数人不甚愁,问之乃是勾栏流。
平生谑浪轻去住,却说能观五凤楼。
望承恩宠心虽别,思到家乡泪亦流。
才言欲去去何忙,翠幕油车已道傍。
少小生离还死别,傍人见我空徬徨。
娇怜姊妹不得诀,父母送我浐水阳。
相看痛哭各舍去,此时欲断那有肠。
城里家家锦绣帘,我辈姿容岂独妍。
东家有女如花萼,旦入黄金名已落。
西家有女如玉莹,夜剪乌云晨不行。
我辈无钱兄弟劣,坐使芳年成诀别。
渡河渡渭还渡汾,千山历尽雪纷纷。
江流山馆猿常哭,叶落邮亭雁屡闻。
自从堕地谁窥户,此际无家却望云。
迢迢千里还岁穷,大同才得到行宫。
常言朝见何曾见,深院萧萧尽日封。
当今天子说神武,时向三边乘六龙。
近时双跸驻榆塞,不知何日来云中。
转眼还成正月末,忽然大驾还沙漠。
见说天坛礼未修,还兼太庙春当禴。
京师暂欲驻鸾旗,属车还载蛾眉归。
却向豹房三四月,欲近龙颜真是稀。
宫中景色谁曾见,宫外杨花徒扑面。
有眼但识鸳鸯瓦,有身那到麒麟殿。
凤舟时泛西海渚,采莲不唤如花女。
鸾驾常操内教场,何曾汤火试红妆。
茶饭每排新寺里,不用明眸兼皓齿。
空有娼家色艺高,随人望幸亦徒劳。
宫花枉自羞妆面,御柳何人斗舞腰。
君王不御人转贱,尽日谁来问深院。
日给行粮米半升,大官空有珍羞馔。
旁人见我入天阍,谓我将承帝主恩。
岂知流落还愁恨,荣宠何曾但泪痕。
妾家虽贫未甚贫,丝麻布帛亦遮身。
有时亦绣鸳鸯枕,翠线金针度一春。
一春鸾镜不停妆,机杼言忙苦不忙。
寒食清明邀等伴,银钗罗髻亦风光。
父母如同掌上珠,去年才许城东夫。
乘龙跨凤虽未必,并宿双栖亦不孤。
百年光景谁曾见,一旦荣华土不如。
当时同辈闻我说,珠泪人人落双颊。
亦有因缘与恩爱,谁无父母同家业。
可怜抛却入君门,九夏三秋那可言。
风雨苑深同白昼,星河楼浅共黄昏。
我曹岂是无倾国,闻道君王不重色。
宫禁幽深谁不知,踪迹民间颇堪测。
汉家多欲称武皇,玄宗好色闻李唐。
卫氏门前夸揖客,杨钊海内无三郎。
主上今来十四年,刘瑾朱宁并擅权。
往时势焰东厂盛,近日威名游击偏。
丘张谷马纷纷出,那有皇亲得向前。
又闻亲受于永戒,大荤不御思长年。
更宠番僧取活佛,似欲清净超西天。
君王贱色分明是,那用当时诏旨传。
当时陕西有廖大,此事恐是兹人专。
滔天罪恶思固宠,逢迎却乃进婵娟。
去年毡帐云钦取,狗马年来俱奉旨。
何曾竟有君王诏,此曹播弄常如此。
自从陕西有斯人,灾祸年来何太频。
闾里已教徒赤壁,闺闱还遣闭青春。
青春零落不须论,别有凄凉难具陈。
同来女伴元不少,一半已为泉下尘。
妾身虽在那常在,沟渠会见骨如银。
谁家愿作朝天户,此世空为堕地人。
中朝高官气如虎,朝廷有阙争拾补。
近时叩阙谏南巡,何不上书放宫女。
先朝罢殉有故事,万一官家肯相许。


舟发


董嗣杲

万愁聚眼底,城下登江船。
江穷渺渺如,身堕栖栖然。
初来情颇浓,既去情尤牵。
纵目入虚空,顺济皆由天。
回思发程艰,时刻多迍邅。
本无镇浮能,意者造物怜。
造物相始终,百岁亦可延。
风花鼓雪霰,飞舞帆幅前。
未行风还严,既离浪更颠。
薄命亦何辜,动自罗惊弦。
逢人不须说,徒招讥孤骞。
醉歌赤壁游,遐眺追坡仙。


贺新郎·万事佯休去


韩淲

万事佯休去。漫栖迟、灵山起雾,玉溪流渚。击楫凄凉千古意,怅怏衣冠南渡。泪暗洒、神州沉处。多少胸中经济略,气□□、郁郁愁金鼓。空自笑,听鸡舞。
天关九虎寻无路。叹都把、生民膏血,尚交胡虏。吴蜀江山元自好,形势何能尽语。但目尽、东南风土。赤壁楼船应似旧,问子瑜、公瑾今安否。割舍了,对君举。

【注释】:
原序:坐上有举昔人《贺新郎》一词,极壮,酒半用其韵。

绍兴八年(1138),宋金议和已成定局,高宗向金拜表称臣,李纲时已罢职,上书坚决反对,元幹乃赋《贺新郎》“曳杖危楼去”一词寄之 ,表示极力支持 。其词慷慨悲壮,乃芦川词压卷之作。数十年后,韩淲于酒席上因有人举其词 ,感其壮,遂步其原韵,挥笔写成此词。据方回《瀛奎律髓》卷十二云:淲于“嘉定初,即休官不仕”。审词情 ,词作于休官退居上饶(今属江西)之时。距元幹作词那年,已相隔50余年了。
“万事佯休去。”起笔感慨极深沉 。佯作抛却万事,其实何能抛却?这人间万事,南宋日渐衰落局面未改 ,实为第一大事也。“漫栖迟、灵山起雾,玉溪流渚。”栖迟,止息也。渚 ,水中之小洲。灵山、玉溪,皆在词人所居之上饶。灵山,乃道教之福地。北宋张君房《云笈七籖》卷二七“洞天福地”第三十三:“在信州上饶县。”玉溪以源出怀玉山故名,即信江,一称上饶溪。词人自道,我聊且栖迟于灵山玉溪之间,空对着云起水流而已。一位隐居深山老林而系心天下的爱国志士之形象 ,隐然已凸现于此灵山玉溪之间。灵山起雾,多么象他心头的怅惘。玉溪流渚,流不尽他心中的愁恨 。“击楫凄凉千古意,怅怏衣冠南渡。”击楫,这个典故出自《晋书·祖逖传》:“中流击楫而誓曰 :‘祖逖不能清中原而复济,有如大江!’”词人用笔,无往不复。缅怀靖康南渡,先辈北伐遗愿,至今没有成为现实,此恨千古难灭。韩淲对南渡之初的元老重臣李纲 ,万般推崇。其《涧泉日记》云:“渡江以来,李伯纪第一流 。”又云 :“李伯纪、赵元镇《鼎》渡江之初,整顿国家,至今蒙福无穷 。”此韵正是缅怀李纲等先辈之遗烈。“泪暗洒 、神州沉处。”神州沉处 ,指中原陷落,语出《晋书·桓温传》“神州陆沉,百年丘墟”。张元幹原词云:“怅望关河空吊影”,又云:“愁生故国”。此正化用其意。诗词和作,贵在自抒怀抱,又与原作若即若离。韩淲此词正是如此。泪洒神州陆沉,一语双关,既是写李纲、张元幹,也是写自己。接上来一韵也是如此写法 。“多少胸中经济略,气□□、郁郁愁金鼓 。”此韵第二句次二字原缺 ,连上下句看,大意仍很明白。多少爱国志士,满怀救国韬略,待从头收拾旧山河,却不为朝廷所用,北伐之金鼓久不得闻,志士之豪气郁郁难伸。只落得“空自笑 ,听鸡舞。”此用祖逖与刘琨闻鸡起舞的故事。慨叹纵然有闻鸡起舞之志,终究是英雄无用武之地。此实为整个南宋志士仁人报国无门的历史悲剧之写照。
“天关九虎寻无路” 。换头化用《楚辞·招魂》“君无上天些,虎豹九关 ,啄害下人些”,言君门凶险,无路可通,胸中志略不能得达,此讽刺朝廷没有兴兵抵御侵略之意也。词情较上片已更其沉痛,更其激愤。锋芒所向 ,直指妥协偷安的小朝廷。下一韵,锋芒更加犀利痛快。“叹都把、生民膏血,尚交胡虏!”此揭露朝廷有卖国殃民之心也。隆兴和议(1164)以来,宋每年向金上交岁币银二十万两 、绢二十万匹。至嘉定和议(1208),岁币增至银绢各三十万两、匹,犒军钱三百万贯。小朝廷吮吸人民之膏血,以换取苟安,此南宋之一大国耻,被词人一笔揭穿,痛快淋漓,痛快!南宋词人之极言时事,无所顾忌,又何让于唐代诗人?词人在此所显示之人格精神,有如壁立千仞。此真宋人之所以为宋人也。小朝廷,你确实拿他们没有办法。“吴蜀江山元自好,形势何能尽语。”词情至此轩昂奋发,豪情万丈。东起于吴,西至于蜀,祖国还有一大片大好河山,人力、物力、地利,形势何可尽道?可以有为也。吴指江南,南宋之政治中心。蜀指四川,四川不但富有经济实力,而且实为战略要地。此二句,实见出词人之卓识。南宋若决策北伐,东自江淮出兵,西自川陕出兵,便可形成对金的钳形攻势,打他个首尾不相救。“但目尽、东南风土。”此韵笔锋一转,慨叹朝廷放弃经略吴蜀两翼之计划,鼠目寸光,只见东南,不外乎一味偷安苟乐而已 。“赤壁楼船应似旧 ,问子瑜公瑾今安否?”这是意味深长的一问。
赤壁楼船,指三国曹魏南进之军队,此借指敌人。子瑜,诸葛瑾之字。公瑾,周瑜之字。子瑜为东吴之长史 ,公瑾乃东吴之大将。赤壁之战,周瑜大破曹军,“谈笑间 ,樯橹灰飞烟灭 。”词人用子瑜指张元幹,用周瑜指李纲,因为元幹曾任李纲之行营属官。此二句之意蕴,实为双层,既谓李纲、元幹,又谓并世如李纲、元幹之英雄人物。不知如今公瑾、子瑜一流人物无恙否?然而,纵然是世有英雄,终究也报国无门呵 !“割舍了,对君举 !”还是抛开这一切,对君举杯,大醉一场吧!结得沉痛,正与起笔遥相呼应。
此词从发端直至“尚交胡虏”句,写尽南渡以来之屈辱局面;下片后半幅,直抒恢复河山之宏图壮志,有万丈豪情,亦有深谋远虑,笔力苍劲万分。词情此一全幅历程,深刻地展现出词人“处江湖之远,而忧其君 ”(《岳阳楼记》)的博大胸怀。读其词,当知其人。韩淲乃北宋参政韩亿之裔,吏部尚书韩元吉之子,出身名臣世家,实有家学渊源。南宋戴复古《挽韩仲止》诗称其:“雅志不同俗,休官二十年 。隐居溪上宅,清酌涧中泉。慷慨商时事,凄凉绝笔篇。三篇遗稿在,当并史书传 。”自注:“时事惊心,得疾而卒。作‘所以商山人’、‘所以桃源人’、‘所以鹿门人’三诗(按即《怀古》诗),盖绝笔也。”可知韩淲是一位愤世嫉俗而隐逸山水 、虽然隐逸而不忘忧国的高人。隐逸而忧国,道并行而不悖,此中国文化传统之一精神也。韩淲有此杰作,良非偶然。爱国主义精神,实为南宋一代文化之命脉,也是南宋词作之命脉。在南宋词史上,前辈爱国词作深深打动了后辈词人,因而和之,前后词作,交相辉映的佳话,不时传述。这首词序中所指的昔人,就是张元幹。无论词的格调,还是词的意境,韩淲这首词与张元幹原词,都相互呼和得十分默契。

榴花竹石鹤


释善珍

剪翮花前老可哀,寄声鹰隼莫相猜。
旧游赤壁君如不,曾伴坡仙作赋来。


登赤壁


皇甫汸

万古沧江上,清秋赤壁开。
浴凫知旧渚,横鹤见新台。
妙齿瑜非昔,雄心操已灰。
愧无题赋手,犹欲记重来。


送曾谹父还朝十首


曹勋

阿苹能唱大苏词,赤壁长哦更一奇。
临赋图成好相伴,东山他日固先知。


诗境楼观月


刘克庄

人世应无第二楼,暮云飞不到帘钩。
未开宝鉴青冥里,先涌冰轮碧海头。
白似雪涛翻赤壁,壮如夜日出罗浮。
酒醒何处吹横玉,径欲乘风万里游。


送吴瑞卿归武昌


王冕

古越古为山水府,篁竹菁菁无啸聚。
耕田凿井各有为,文物衣冠比邹鲁。
玄风已散茫茫然,几回沧海成桑田。
眼前飞走杂枭獍,草木憔悴愁无天。
君来推谳洗烦毒,画帘不动风肃肃。
荆花脱洒春攸扬,一奁清透湖天绿。
赤子欣欣行大道,拍手争歌君政好。
明月冷浸甘棠阴,光风碧长圜扉草。
三载考绩鹰脱鞲,解鞍出买江上舟。
黄童白叟不可留,山风惨淡江风愁。
十里长亭正花柳,绿波翻动蒲萄酒。
玉笙吹切蓬莱云,西去青山如马走。
知君住处好神仙,洞庭赤壁浮紫烟。
武昌樊口最幽绝,东坡曾为留五年。
君今归去荣画锦,水色山光缘席枕。
我亦欲写岩壑图,挂君高堂对君饮。


题福胜院


舒坦

苍岩赤壁耸崎嵚,长者何年为布金。
却忆樵风生乳窦,万松回合两龙吟。


次韵文潜


黄庭坚

武昌赤壁吊周郎,寒溪西山寻漫浪。
忽闻天上故人来,呼船凌江不待饷。
我瞻高明少吐气,君亦欢喜失微恙。
年来鬼崇覆三豪,词林根柢颇摇荡。
天生大材竟何用,只与千古拜图像。
张侯文章殊不病,历险心胆原自壮。
汀洲源雁未安集,风雪牖户当塞向。
有人出手办兹事,正可隐几穷诸妄。
经行东坡眠食地,拂拭宝墨生楚怆。
水清石见君所知,此是吾家秘密藏。


和张季长少卿尘外亭韵


袁说友

金城玉垒雄西边,云崖凛凛摩苍天。
环城万井四十里,无处著眼江头烟。
我来登临重叹息,搜索胜景披云巅。
结亭百雉上南郭,山川映带围桑田。
春风城南细麦好,夏雨城北圆荷鲜。
长澜四溢去不断,茂林百种森当前。
朝光下卷西山雾,界天一白如熔甄。
两年寂寞谁知己,一日邂逅诗中仙。
品题印可喜所遇,澜翻笔下源流泉。
平山醉翁何以重,一词一记垂千年。
于今尘外已独步,壮观绝致谁争妍。
痴儿莫苦簿书债,一笑亭上应忘筌。
春来花柳剩遨乐,念我一舸方东遄。
甘棠遗爱定无有,赤壁怀去犹能全。
他年吴蜀问安好,简缯各寄沧浪篇。


水调歌头 闻采石战胜


张孝祥

雪洗虏尘静,风约楚云留。何人为写悲壮,吹角古城楼。湖海平生豪气,关塞如今风景,剪烛看吴钩。剩喜燃犀处,骇浪与天浮。
忆当年,周与谢,富春秋,小乔初嫁,香囊未解,勋业故优游。赤壁矶头落照,肥水桥边衰草,渺渺唤人愁。我欲剩风去,击楫誓中流。

【注释】:
在古典诗词中,我们常可发现这样的现象 :写“喜”的作品远远少于写“愁”的作品,而在公认之佳作中,“喜”作则更少于“愁”作 。在诗中,杜甫的《闻官军收河南河北》可以算得上是一首“快诗”;而在词中,则张孝祥的此篇也可以算上一首。——之所以说是“ 大致”,这是因为,它尽管从总体气氛上看可属“ 快词”,但其中也多少夹杂了一点悲绪。喜中有愁,壮中含悲,这就是我们通读此词后的整体印象。
先从题目“ 闻采石战胜”说起。《宋史·高宗本纪》:“ 绍兴三十一年1161 年十一月,虞允文督建康诸军以舟师拒金主(完颜)亮于东采石,战胜却之。金主完颜亮也因此役失利而遭部下缢杀,于是金兵不得撤退,这在宋室南渡以来,可谓是振奋人心的一次大捷。消息传来,爱国将吏无不为之欢欣。于是我们的词人也受到了莫大鼓舞,所以此篇开笔即是“雪洗虏尘静”这样的快语壮辞 。“雪洗”句当然可以释为“大雪洗净战尘”,观陆游“楼船夜雪瓜洲渡”可知,但若把此“雪”理解为“雪洗”之“雪”来理解,即把“虏”所扬起的战尘扫除一定,一切归之平静,则更富有气势和声威。这句既点明了“采石战胜”的题面,作者也因“闻”此捷报而顿起“飞往前线”之念。
可惜“ 风约楚云留”,风儿和云儿却把我阻留在了此地!其中一个“楚”字,即侧面交代了自己身滞“楚地”后方的无奈。当时作者正往来于宣城、芜湖间《据宛敏灏《张孝祥年谱》》,不得亲自参战。这不能不使他引为憾事。所以下两句即借闻听军号之声而抒其悲壮激烈的情怀 :“何人为写悲壮 ,吹角古城楼?”
“写”通泻,意为:不知谁在城头吹角,倾泻下来这一片悲壮的从军乐?一个“写”字既写出了鼓角声的雄壮,同时也写出了自自己胸次的沉郁。作者在同时所作的《辛已冬闻德音》诗中写道 :“鞑靼奚家款附多,王师直入白沟河。⋯⋯小儒不得参戎事,剩赋新诗续雅歌”,也同样表达了这种“ 不得参戎事”而又欲一试身手的矛盾感情 。“湖海平生豪气,关塞如今风景 ,剪烛看吴钩”三句中 ,“湖海”句自抒襟怀,言自己向来即有陈登那种廓清天下的豪气壮怀 ,“关塞”句暗用《世说新语》中周岂页“风景不殊,正自有山河之异”的典故,写出自己遥对大宋关塞所生的“恢复(中原)”之情 ,因而接着又写其剪烛看刀的豪迈举动。杜甫诗 :“少年别有赠,含笑看吴钩”(《后出塞》),李贺诗:“男儿何不带吴钩,收取关山五十州”(《南园》),作者就借助于“看吴钩”,且是“剪烛”夜看的动作,来抒发自己杀敌建功的迫切愿望和强烈冲动。但是愿望总归只是愿望,身子却被楚云”留住,因此他就只好让自己的想象飞骋采石:“剩喜然犀处,骇浪与天浮 !”“然犀”,用温峤在采石矶“然犀”的典故,一来点明地点,二来又含有把敌兵比作妖魔鬼怪之意。这两句一方面热烈歌颂采石之战的大胜,另一方面又夸张地想象采石之战的雄伟场面。据史书记载,虞允文之拒敌于采石矶,“布阵始毕,风大作”。
虞命宋兵以海鳅船冲敌舟,并高呼“ 王师胜矣”。金人惨败 ,“舟中之人往往缀尸于板而死”(《续资治通鉴 》卷一三五)。张孝祥用“骇浪”上与“天浮”的句子来想象、再现这场战役,确有惊心动魄之感,真的是气象阔大 、声势雄壮 。而由于在此之前又冠以“剩喜”一词,就充分表达了他对这场大战获胜的无限喜悦,所以通观上片,它主要反映了作者“闻捷”以后的高兴,兴奋心情;不过同时,却又包含有“关塞如今风景”和“何人为写悲壮”这样的悲慨情绪。
头几句歌颂主将虞允文的勋业,并暗写自己意欲、遥学古人大建功业的雄心壮志 :“忆当年 ,周与谢,富春秋 。小乔初嫁,香囊未解,勋业故优游。”由于采石之战是一场水战,所以词人很自然地会联想到历史上的赤壁之战与淝水之战,故而以指挥这两场大战的周瑜、谢玄来比拟、赞美虞允文 。“ 富春秋”者,春秋鼎盛 ,年富力强也(周瑜大破曹军,年三十四岁 ;谢玄击败前秦大军,年四十一岁,故云),张孝祥以此语来赞扬虞允文(时年已五十二岁),意在颂扬他的“ 来日方长”和“再建奇功”;言外之意,也不无自负年少有为(其时才三十岁)、更欲大展雄图情怀在内。“小乔初嫁,香囊未解,勋业故优游”,前二句分承周、谢而来,第三句则作一总括。周郎“小乔初嫁了 ,雄姿英发”的形象是人所熟知的 ,谢玄“少年时好佩罗香囊”(《 晋书·谢玄传 》),这儿又被张孝祥“融化”为“香囊未解”之句;它们都为第三句“勋业故优游”作了衬垫,意为:虞允文深得周、谢风流儒雅之余风(“小乔初嫁”、香囊未解”即写此意),故能从容不迫 、优闲自得地建立了不朽勋业。
这样的形容,其实并不符合事实,周瑜并不在“小乔初嫁”的年龄指挥赤壁之战,而虞允文以文吏督战也并不“ 优游”,但其目的首先正在于极力歌颂英雄人物,其次又在于表达作者自己的政治抱负和生活理想。
而在这后一方面,我们又清楚地看到了张孝祥和苏轼之间的类似之处。我们注意到,东坡在描绘火烧赤壁满江红的鏖战时,却又“忙中偷闲”地腾出手来写上“小乔初嫁”这一笔,此中正包含着他对于政治事业和个人生活这两方面的理想,也反映了相当一部分宋代士大夫文人集“建功立业”与“风流情钟”于一身的人生观。张孝祥不论为人还是词风,都深受东坡的影响,且写作此词时又正值风华正茂的年岁,所以笔之所到,自然地流出了此种“刚健含婀娜”(苏轼诗)、豪气中有柔情的情趣和笔调,但行文至此,词情又生新的转折 :“赤壁矶头落照,肥水桥边衰草,渺渺唤人愁 ”。这三句既是由近及远的联想,又是借古讽今的暗示:周郎破贼的赤壁矶头,如今已是一片落日残照;谢玄杀敌的淝水桥边,也已变得荒芜不堪。这实际是暗写长江、淮河以北的广大失地,尚待恢复;而真正能振臂一呼、领导抗战如虞允文者,却实不多见,因而词人不禁触景而伤情,唤起心中无限的愁绪。作者刚才还在热情地赞扬英雄人物。现在一下子又忧从中来,不可抑止。他那种忧国忧民的心情,至此便跃然于纸上矣。然而,作者毕竟是位热血青年,故而接言“ 我欲乘风去 ,击楫誓中流” !他要“乘长风、破万里浪”地高翔而去,直飞采石前线,做一个新时代的祖逖,中流去楫,扫清中原!词情发展至此,又从刚才的低沉中重新振起,并进而推向了高潮。古代英雄宗、祖逖)的英魂“复活”在苏轼式的豪放词风(“ 我欲乘风去”明显即从东坡“我欲乘风归去”中化出)中,这就使本词的结尾显得慷慨激昂、豪情激发,而词人那种踔厉风发、青年英雄的“自我形象”至此也就“完成。
现在,我们已把词的思想内容和感情脉络作了简要的分析。总体上讲此词从“闻采石战胜”的兴奋喜悦写起,呕歌了抗战将领的勋业,抒发了自己从戎报国的激情,但又暗写了对于中原失地的怀念和异族入侵的悲慨,可谓是喜中寓愁,壮中带悲。全词笔墨酣畅,音节振拔,奔放中有顿挫,豪健中有沉郁,令人深受鼓舞。

次七夕游松江韵


叶茵

谪仙歌洞庭,坡翁赋赤壁。
逢时汗漫游,元不计何夕。
慨慷睎英豪,老大谩凄恻。
矧兹笠泽区,万顷混空碧。
一苇纵所知,卧虹控秋色。
云軿驾双星,银潢几经历。
柳州乞巧文,我欲为已易。
邂逅竹林贤,胸次小八极。
气胜棋声高,量宽酒杯窄。
载笑轻公侯,一閒抵金璧。
多谢简斋孙,遗诗话平昔。
二雏掖吾旁,对景亦自得。
仿佛真率会,相与鄙肉食。
驻睇芙蕖边,拟卜子云宅。
清风继三高,名利焉能役。
因夸江上人,有此坐中客。


王常博寄示沌路七诗李肩吾用韵为予寿因次韵


魏了翁

湓浦猿哀杜宇啼,琵琶弹泪送人归。
谁言苏白名相似,试看风骚赤壁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