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阳别张祜
唐李涉
十年蹭蹬为逐臣,鬓毛白尽巴江春。鹿鸣猿啸虽寂寞,
水蛟山魅多精神。山疟困中闻有赦,死灰不望光阴借。
半夜州符唤牧童,虚教衰病生惊怕。巫峡洞庭千里余,
蛮陬水国何亲疏。由来真宰不宰我,徒劳叹者怀吹噓。
霸桥昔与张生别,万变桑田何处说。龙蛇纵在没泥涂,
长衢却为驽骀设。爱君气坚风骨峭,文章真把江淹笑。
洛下诸生惧刺先,乌鸢不得齐鹰鹞。岳阳西南湖上寺,
水阁松房遍文字。新钉张生一首诗,自余吟著皆无味。
策马前途须努力,莫学龙钟虚叹息。
寄岳州孙屯田
宋梅尧臣
从来洞庭好,都在岳阳楼。
明月一千里,寒光三万秋。
年华有时尽,风物不知休。
太守怜予句,应如沈隐侯。
过洞庭
唐李屿
浩渺注横流,千潭合万湫。半洪侵楚翼,一汊属吴头。
动轴当新霁,漫空正仲秋。势翻荆口迮,声拥岳阳浮。
远脉滋衡岳,微凉散橘洲。星辰连影动,岚翠逐隅收。
渐落分行雁,旋添趁伴舟。升腾人莫测,安稳路何忧?
气与尘中别,言堪象外搜。此身如粗了,来把一竿休。
疏影·瑶尊蘸翠
宋邓剡
瑶尊蘸翠。短长亭送别,风恋晴袂。腊树迎春,一路清寒,能消几日羁思。霜华不惜阳关柳,悄莫系、行人嘶骑。对梅花、一笑分携,胜约别来相寄。人物仙蓬妙韵,瑞鸾敛迅翼,聊憩香枳。见说使君,好语先传,付与芙蓉清致。客来欲问荆州事,但细语、岳阳楼记。梦故人、剪烛西窗,已隔洞庭烟水。
登岳阳楼
现代老舍
昨别秦皇岛,今上岳阳楼;
湖光八百里,风色近中秋。
鱼米荣公社,云波歌壮游;
凭栏欣北望,日夜大江流。
送赵侯之任
宋戴雨耕
送君远作羊荆州,送君西上黄鹤楼。
汉晋诸公旧游处,断矶黄叶风雨秋。
只今麾纛□南斗,整暇坐列皆公侯。
江湖浩荡青天流,清风千古吹棹讴。
专城分符得召杜,见此文彩珊瑚钩。
请因谏议思岳阳,遂歌羽人仍丹丘。
杜蘅吹香结衣佩,思与老子同遨游。
送杨岳归巴陵
唐周贺
何处得乡信,告行当雨天。人离京口日,潮送岳阳船。
孤鸟背林色,远帆开浦烟。悲君唯此别,不肯话回年。
燕子楼诗三首
唐张仲素
楼上残灯伴晓霜,独眠人起合欢床。
相思一夜情多少,地角天涯不是长。
北邙松柏锁愁烟,燕子楼人思悄然。
自埋剑履歌尘散,红袖香消已十年。
适看鸿雁岳阳回,又睹玄禽逼社来。
瑶瑟玉箫无意绪,任从蛛网任从灰。
【注释】:
楼上残灯伴晓霜, 独眠人起合欢床。
相思一夜情多少, 地角天涯未是长。
──张仲素
满床明月满帘霜, 被冷灯残拂卧床。
燕子楼中霜月夜, 秋来只为一人长。
──白居易
这里讲的是张仲素和白居易两位诗人唱和的两组诗,各三首。燕子楼的故事及两人作诗的缘由,见于白居易诗的小序。其文云:“徐州故张尚书有爱妓曰盼盼,善歌舞,雅多风态。余为校书郎时,游徐、泗间。张尚书宴余,酒酣,出盼盼以佐欢,欢甚。余因赠诗云:‘醉娇胜不得,风袅牡丹花。’一欢而去,尔后绝不相闻,迨兹仅一纪矣。昨日,司勋员外郎张仲素绘之访余,因吟新诗,有《燕子楼》三首,词甚婉丽,诘其由,为盼盼作也。绘之从事武宁军(唐代地方军区之一,治徐州。)累年,颇知盼盼始末,云:‘尚书既殁,归葬东洛,而彭城(即徐州)有张氏旧第,第中有小楼名燕子。盼盼念旧爱而不嫁,居是楼十余年,幽独块然,于今尚在。’余爱绘之新咏,感彭城旧游,因同其题,作三绝句。”张尚书名愔,是名臣张建封之子。有的记载以尚书为建封,是错误的。因为白居易做校书郎是在贞元十九年到元和元年(803-806),而张建封则已于贞元十六年(800)去世,而且张愔曾任武宁军节度使、检校工部尚书,最后又征为兵部尚书,没有到任就死了,与诗序合。再则张仲素原唱三篇,都是托为盼盼的口吻而写的,有的记载又因而误认为是盼盼所作。这都是应当首先加以辩正的。
张仲素这第一首诗写盼盼在十多年中经历过的无数不眠之夜中的一夜。起句中“残灯”、“晓霜”,是天亮时燕子楼内外的景色。用一个“伴”字,将楼外之寒冷与楼内之孤寂联系起来,是为人的出场作安排。次句正面写盼盼。这很难着笔。写她躺在床上哭吗?写她唉声叹气吗?都不好。因为已整整过了一夜,哭也该哭过了,叹也该叹过了。这时,她该起床了,于是,就写起床。用起床的动作,来表达人物的心情,如元稹在《会真记》中写的“自从消瘦减容光,万转千回懒下床”,就写得很动人。但张仲素在这里并不多写她本人的动作,而另出一奇,以人和床作极其强烈的对比,深刻地发掘了她的内心世界。合欢是古代一种象征爱情的花纹图案,也可用来指含有此类意义的器物,如合欢襦、合欢被等。一面是残灯、晓霜相伴的不眠人,一面是值得深情回忆的合欢床。在寒冷孤寂之中,这位不眠人煎熬了一整夜之后,仍然只好从这张合欢床上起来,心里是一种什么滋味,还用得着多费笔墨吗?
后两句是补笔,写盼盼的彻夜失眠,也就是《诗经》第一篇《关雎》所说的“悠哉悠哉,辗转反侧”。“地角天涯”,道路可算得长了,然而比起自己的相思之情,又算得什么呢?一夜之情的长度,已非天涯地角的距离所能比拟,何况是这么地过了十多年而且还要这么地过下去呢?
先写早起,再写失眠;不写梦中会见情人,而写相思之极,根本无法入梦,都将这位“念旧爱”的女子的精神活动描绘得更为突出。用笔深曲,摆脱常情。
白居易和诗第一首的前两句也是写盼盼晓起情景。天冷了,当然要放下帘子御寒,霜花结在帘上,满帘皆霜,足见寒气之重。帘虽可防霜,却不能遮月,月光依旧透过帘隙而洒满了这张合欢床。天寒则“被冷”,夜久则“灯残”。被冷灯残,愁人无奈,于是只好起来收拾卧床了。古人常以“拂枕席”或“侍枕席”这类用语代指侍妾。这里写盼盼“拂卧床”,既暗示了她的身分,也反映了她生活上的变化,因为过去她是为张愔拂床,而今则不过是为自己了。原唱将楼内残灯与楼外晓霜合写,独眠人与合欢床对照。和诗则以满床月与满帘霜合写,被冷与灯残合写,又增添了她拂床的动作,这就与原唱既相衔接又不雷同。
后两句也是写盼盼的失眠,但将这位独眠人与住在“张氏旧第”中的其他人对比着想。在寒冷的有月有霜的秋夜里,别人都按时入睡了。沉沉地睡了一夜,醒来之后,谁会觉得夜长呢?古诗云:“愁多知夜长”,只有因愁苦相思而不能成眠的人,才会深刻地体会到时间多么难以消磨。燕子楼中虽然还有其他人住着,但感到霜月之夜如此之漫长的,只是盼盼一人而已。原唱作为盼盼的自白,感叹天涯地角都不及自己此情之长。和诗则是感叹这凄凉秋夜竟似为她一人而显得特别缓慢,这就是同中见异。
北邙松柏锁愁烟, 燕子楼中思悄然。
自埋剑履歌尘散, 红袖香销已十年。
──张仲素
钿晕罗衫色似烟, 几回欲著即潸然。
自从不舞《霓裳曲》,叠在空箱十一年。
──白居易
原唱第二首,写盼盼抚今追昔,怀念张愔,哀怜自己。起句是张愔墓前景色。北邙山是汉、唐时代洛阳著名的坟场,张愔“归葬东洛”,墓地就在那里。北邙松柏, 为惨雾愁烟重重封锁,乃是盼盼想象中的景象。所以次句接写盼盼在燕子楼中沉寂地思念的情形。“思悄然”,也就是她心里的“锁愁烟”。情绪不好,无往而非凄凉黯淡。所以出现在她幻想之中的墓地,也就不可能是为丽日和风所煦拂,只能是被惨雾愁烟所笼罩了。
古时皇帝对大臣表示宠信,特许剑履上殿,故剑履为大臣的代词。后二句是说:自从张愔死后,她再也没有心绪歌舞,歌声云散,舞袖香销,已经转眼十年了。白居易说她“善歌舞,雅多风态”,比之为“风袅牡丹花”,可见她去伺候其他贵人,是不愁没有出路的。然而她却毫无此念,忠于自己的爱情,无怪当时的张仲素、白居易乃至后代的苏轼等都对她很同情并写诗加以颂扬了。(《永遇乐·彭城夜宿燕子楼梦盼盼因作此词》是苏词中名篇之一。)
白居易的第二首和诗便从盼盼不愿再出现在舞榭歌台这一点生发,着重写她怎样对待歌舞时穿著的首饰衣裳。
年轻貌美的女子谁个不爱打扮呢?可是盼盼几回想穿戴起来,却又被另外一种想头压了下去,即:打扮了给谁看呢?想到这里,就只有流泪的份儿了。所以,尽管金花褪去了光彩,罗衫改变了颜色,也只有随它们去吧。“自从不舞《霓裳曲》”,谁还管得了这些。《霓裳羽衣》是唐玄宗时代著名的舞曲,这里特别点出,也是暗示她的艺术之高妙。空箱的“空”字,是形容精神上的空虚,如妇女独居的房称空房、空闺,独睡的床称空床、空帷。在这些地方,不可以词害意。张诗说“已十年”,张愔死于元和元年(806),据以推算,其诗当作于元和十年。白诗说“十一年”,当是“一十年”的误倒。元和十年秋季以前,两位诗人同在长安,诗当作于此时。其年秋,白居易就被贬出京,十一年,他在江州,无缘与张仲素唱和了。
在这首诗里,没有涉及张愔。但他并非消失,而是存在于盼盼的形象中。诗人展现的盼盼的精神活动,乃是以张愔在她心里所占有的巨大位置为依据的。
适看鸿雁洛阳回, 又睹玄禽逼社来。
瑶瑟玉箫无意绪, 任从蛛网任从灰。
──张仲素
今春有客洛阳回, 曾到尚书墓上来。
见说白杨堪作柱, 争教红粉不成灰?
──白居易
原唱第三首,写盼盼感节候之变迁,叹青春之消逝。第一首写秋之夜,这一首则写春之日。
起句是去年的事。鸿雁每年秋天由北飞南。徐州在洛阳之东,经过徐州的南飞鸿雁,不能来自洛阳。但因张愔墓在洛阳,而盼盼则住在徐州,所以诗人缘情构想,认为在盼盼的心目中,这些相传能够给人传书的候鸟,一定是从洛阳来的,可是人已长眠,不能写信,也就更加感物思人了。
次句是当前的事。玄禽即燕子。社日是春分前后的戊日,古代祭祀土神、祈祷丰收的日子。燕子每年春天,由南而北。逼近社日,它们就来了。燕子雌雄成对地生活,双宿双飞,一向用来比喻恩爱夫妻。盼盼现在是合欢床上的独眠人,看到双宿双飞的燕子,怎么能不发生人不如鸟的感叹呢?
人在感情的折磨中过日子,有时觉得时间过得很慢,所以前诗说“相思一夜情多少,地角天涯未是长”;而有时又变得麻木,觉得时间流逝很快,所以本诗说:“适看鸿雁洛阳回,又睹玄禽逼社来。”这两句只作客观描写,但却从另外两个角度再次发掘和显示了盼盼的深情。
后两句从无心玩弄乐器见意,写盼盼哀叹自己青春随爱情生活的消逝而消逝。周邦彦《解连环》云:“燕子楼空,暗尘锁一床弦索”,即从这两句化出,又可以反过来解释这两句。瑟以瑶饰,箫以玉制,可见贵重,而让它们蒙上蛛网灰尘,这不正因为忆鸿雁之无法传书,看燕子之双飞双宿而使自己发生“绮罗弦管”,从此永休”(蒋防《霍小玉传》)之叹吗?前两句景,后两句情,似断实连,章法极妙。
和诗的最后一首,着重在“感彭城旧游”,但又不直接描写对旧游之回忆,而是通过张仲素告诉他的情况,以抒所感。
当年春天,张仲素从洛阳回来与白居易相见,提到他曾到张愔墓上去过。张仲素当然也还说了许多别的,但使白居易感到惊心动魄的,乃是坟边种的白杨树都已经长得又粗又高,可以作柱子了,那么,怎么能使得盼盼的花容月貌最后不会变成灰土呢?彭城旧游,何可再得?虽只是感今,而怀旧之意自在其内。
这两组诗,遵循了最严格的唱和方式。诗的题材主题相同,诗体相同,和诗用韵与唱诗又为同一韵部,连押韵各字的先后次序也相同,既是和韵又是次韵。唱和之作,最主要的是在内容上要彼此相应。张仲素的原唱,是代盼盼抒发她“念旧爱而不嫁”的生活和感情的,白居易的继和则是抒发了他对于盼盼这种生活和感情的同情和爱重以及对于今昔盛衰的感叹。一唱一和,处理得非常恰当。当然,内容彼此相应,并不是说要亦步亦趋,使和诗成为唱诗的复制品和摹拟物,而要能同中见异,若即若离。从这一角度讲,白居易的和诗艺术上的难度就更高一些。总的说来,这两组诗如两军对垒,工力悉敌,表现了两位诗人精湛的艺术技巧,是唱和诗中的佳作。
(沈祖棻 程千帆)
沁园春·记上层楼
宋陈人杰
记上层楼,与岳阳楼,酾酒赋诗。望长山远水,荆州形胜,夕阳枯木,六代兴衰。扶起仲谋,唤回玄德,笑杀景升豚犬儿。归来也,对西湖叹息,是梦耶非。诸君傅粉涂脂。问南北战争都不知。恨孤山霜重,梅凋老叶,平堤雨急,柳泣残丝。玉垒胜烟,珠淮飞浪,万里腥风吹鼓鼙。原夫辈,算事今如此,安用毛锥。
【注释】:
原序:予弱冠之年,随牒江东漕闱,尝与友人暇日命酒层楼。不惟钟阜、石城之胜班班在目,而平淮如席,亦横陈樽俎间。既而北历淮山,自齐安溯江泛湖,薄游巴陵,又得登岳阳楼,以尽荆州之伟观。孙、刘虎视遗迹依然;山川草木,差强人意。洎回京师,日诣丰乐楼以观西湖。因诵友为“东南妩媚,雌了男儿”之句,叹息者久之。酒酣,大书东壁,以写胸中之勃郁。时嘉熙庚子秋季下浣也。
这首词题于南宋京城临安丰乐楼东壁之上,写于宋理宗嘉熙四年(1240)九月下旬。当时南宋政权日益衰败 ,如风中残蚀,而蒙古正当勃兴,虎视眈眈。作者生逢此时,难免心中愤郁不平,这首词的主旨正是抒发这种心情而作的。词前小序详述了他自二十岁到江东槽参加“牒试”时起至作此词止,先后游历江淮一带山川名胜和历史古迹的经过 。序文气魄宏大,酣畅恣意,很有特色。
此词上片写游览的经过,下片紧接着抒发自己的感情。
一开头:“记上层楼,与岳阳楼,酾酒赋诗”。层楼,指在建康所登之楼;酾酒,斟酒。此总叙词人游历江、淮和荆湖期间的豪情壮举。接下去便从两方面表述 。一是“望长山远水,荆州形胜”,一是见“夕阳枯木 ,六代兴衰”,即“命酒层楼”时睹钟阜,石城及平淮间的六朝故迹而触发的对历史兴亡的感慨。当然,词人的这种兴亡之感自始至终贯穿于全诗,即使是当他回到京师,也因为读友人“东南妩媚,雌了男儿”的词句而叹息不已 。前一处望“ 荆州形胜”,展现了空间的无限辽阔 ,后一处见“六代兴衰”,追溯了悠久的历史。时空移易,给读者以无穷、无垠之感,因此意趣盎然。
“扶起仲谋 ,唤回玄德,笑杀景升豚犬儿。”景升为刘表的字,豚犬儿指他的儿子刘琮。这是作者由于亲历六朝故物而忆及三国英雄孙权(仲谋 )、刘备(玄德)等人 ;而引起的一种“尚友古人”之感慨。《三国志·吴书·吴主传 》裴松之注引《吴历》说:曹操见孙权“舟船 、器仗 、军伍整肃 ,喟然叹曰:‘生子当如孙仲谋,刘景升儿子若豚犬耳!’”显而易见词人选用这个典故是富有深意的。曹操称赞反抗他的孙权而鄙视向他投降的刘琮,以此来喻指当时宋和蒙古当时的局势,词人意在讥刺南宋朝廷软弱无能。“归来也,对西湖叹息,是梦耶非?”前段由物及人 ,抚今逸古,这段又由人及物(西湖),由“尚友古人”到返回现实 ,并为过片抒发感慨做了铺奠。承上启下,真正做到了“最是过片不要断了曲意”。面对着烽火遍地、哀鸿遍野的危殆局势,南宋统治者仍然醉生梦死。西湖内外,依然是一片歌舞升平的景象。陈人杰戳破眼前“ 是梦耶”还是“非梦耶”的疑惑,拍案而起,愤怒地斥责当朝者。
下片:“诸君傅粉涂脂,问南北战争都不知。”南宋君臣文恬武嬉、纸醉金迷、百事不问的颟顸无知的形象,跃然于纸端。
紧接着,词人借景抒情,把无限愤慨和无穷愁闷都凝洁在景物的画面中 :“恨孤山霜重 ,梅凋老叶;平堤干雨急,柳泣残丝。玉垒腾烟,珠淮飞浪,万里腥风送鼓鼙 。”在这里,孤山上的浓霜,苏堤、白堤一带的急雨、凋零的梅叶,低泣的柳丝,都成了词人情感外射的产物,寄托了词人对世事的深切忧虑,南宋王朝的国运不正象这凋零的梅叶和低泣的柳丝一样风雨飘摇吗?玉垒山;淮水,当时都遭到蒙古军的进攻,硝烟密布战事不休。万里前线,一派腥风;鼓鼙之声,不绝于耳。词人作为一介书生,请缨无路,报国无门,心中的愤激之情溢于言表。
“原夫辈 ,算事今如此,安用毛锥?”原夫辈,泛指舞文弄墨的知识分子;毛锥,即毛笔。词人把自己归入“原夫辈 ”,含有某种自嘲意味;惟有弃文兴武,方可救国于万一,时局已如此险恶,舞文弄墨于国何用?抒发了一种切望为祖国而战的豪情。与陈人杰同属福建长乐人的陈容,在他的《龟峰词跋》中把陈人杰比做李贺,这一点是很有洞察力的,陈人杰和李贺一样都想为祖国效死沙场。
这首词虽少修饰和雕琢,但是环境气氛和作者的激情都能鲜明地显现出来,语言遒劲有力而又挥洒自如,即使与宋末刘克庄、刘辰翁等辛派词人相比也毫不逊色。
送蒋少韩
宋叶适
昔子岳阳去,我病不能吟。
久抛风烟句,永结江湖心。
子今岳阳归,惠我过始觌。
日月无蔽亏,空水互摧激。
濯足洞庭浦,晞发君山颠。
谁惊瘦到骨,所要清为天。
蔀家丰屋永新县,象床金簟春风转。
提壶未许劝人留,求言待上茅茨殿。
洞宾图
明唐寅
黄衣冠子翠云裘,四海三山挟弹游。
我亦嚣嚣好游者,何时得醉岳阳楼。
竞舟
唐元稹
楚俗不爱力,费力为竞舟。买舟俟一竞,竞敛贫者赇。
年年四五月,茧实麦小秋。积水堰堤坏,拔秧蒲稗稠。
此时集丁壮,习竞南亩头。朝饮村社酒,暮椎邻舍牛。
祭船如祭祖,习竞如习雠。连延数十日,作业不复忧。
君侯馔良吉,会客陈膳羞。画鹢四来合,大竞长江流。
建标明取舍,胜负死生求。一时欢呼罢,三月农事休。
岳阳贤刺史,念此为俗疣。习俗难尽去,聊用去其尤。
百船不留一,一竞不滞留。自为里中戏,我亦不寓游。
吾闻管仲教,沐树惩堕游。节此淫竞俗,得为良政不。
我来歌此事,非独歌此州。此事数州有,亦欲闻数州。
次韵高秀才重九二首
宋项安世
茱萸未插鬓先黄,兄弟西陵更岳阳。
鸿雁来时俱是泪,菊花知汝为谁香。
台因抱病难重上,诗为摧租已断章。
新样小槽官酿熟,输君直把九秋償。
题岳阳楼
宋冯时行
洞庭涵浸八百里,岳阳楼高跨湖尾。
天空地迥豁疏襟,有客临风来徙倚。
是时穷冬天气昏,惨淡愁杀湘君魂。
层栏半落烟氛外,浩荡犹恐旋乾坤。
异时清霄玉鉴白,空明月路飞仙客。
明朝露华洗七泽,万顷寒光天一色。
眼中未见此境好,他日扁舟吾未老。
句
宋朱頔
岳阳多丘山,城郭蜂房缀。